会跳舞的楼梯扶手

老城区有栋灰砖老楼，楼梯扶手是上好的红木做的。起初没人发现异常，直到三楼独居的周老师半夜回家，看见扶手像蛇一样扭动着爬上了四楼。

第二天清晨，扶手又回到了原位。周老师以为自己眼花了，可接下来几天，扶手总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移动——有时蜷在转角处打盹，有时伸展到顶楼晒月光。最离奇的是某个雨夜，邻居们听见楼梯间传来踢踏舞的节奏，第二天发现扶手上沾着几片湿漉漉的梧桐叶。

居委会王大妈坚决不信，直到她值夜班时亲眼看见扶手从她掌心溜走。”成精了！”她尖叫着要去请道士，却被楼里的小孩们拦住。孩子们早就知道扶手的秘密：它会在放学时微微发热，冬天结冰前发出咔咔的预警声。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说，她摔跤时曾被扶手轻轻托住后背。

拆迁通知下来的那天，整栋楼的居民都听见楼梯间传来呜咽。工人们拆到扶手时，电锯突然哑火，崭新的钉子全部弯曲。最后是周老师用绒布裹住扶手中央某个突起的木节——那里有圈年轮状的纹路，摸起来像跳动的心脏——它才安静下来被运走。

如今新小区的健身区里，有段会随音乐摇摆的弧形栏杆。每到深夜，保安总看见月光下有几片梧桐叶在栏杆周围打转，像在跳一支无人观赏的华尔兹。